黑泽源

人生如逆旅,我亦是行人。
/杂食,音乐剧,烦人精/

【补档】00)little prince

老福特,你牛,你锁我文,你锁我啥都没有的文,我就发,你锁一次我发一次,略

飞行员JP小王子卡

·脑洞突发产物
 ·为了区分人物最后用了不同的标点符号表示
 ·谁能想到我画着画着还写了篇东西出来

——


“请你......帮我画只绵羊。”

我在被困沙漠的第三天遇见他。我的水只够我不到两个星期的量,干粮也所剩无几,正处在一种莫大的焦虑与茫然中。我睡在沙地上,周围是数千里的无人区,然后一个轻微又柔软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,他在唤我:

“请......请帮我画一只绵羊。”

一个小孩子,白衣像是在发光,一头卷发像是一捧细碎柔软的黄金——请让我用涅斐勒的金羊毛来形容它们,除了众神的恩赐,我想不出别的可以描述它的词语。他用他轻柔的嗓音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要求。

我怎么能拒绝他呢?

我已经很久没有动过笔,画技还停留在缠绕枯枝的麻绳——我六岁的时候画的伊甸园与蛇,因为那幅画我被我的老师宣告艺术细胞为零。但我还是画了,线条弯弯曲曲的挤在一起,甚至看不出绵羊的脸。

但他意外地好满足,仿佛我的画是什么稀世珍宝,然后他伸手,把一只漂亮的羊羔从画里抱了出来。

“这就是我要的羊。”

他紧紧地抱着那只小羊羔,又重复了一遍:

“这就是我要的羊!”

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都待在一起,我,他,和他的小羊。他时时刻刻抱着那只小羊,生怕失去它似的。我向他建议:

“你应该把它放下来走走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他眨巴着那双宝石样的眼睛看着我,他的小羊乖顺地趴在他的肩上。

“为什么...?唔,羊就是要走的。”

“我可以抱着她!她还太小,沙子太烫,会伤到她的脚掌。”

他把头靠在羊的身上,做出保护的姿势,我只好又花时间向他解释那应该称为“蹄”而非“脚掌”。

“有什么关系呢......有什么关系呢?”

他吸了吸鼻子,似乎为我的话而感到迷惑:

“她是个漂亮的姑娘,我不会把一个姑娘的脚掌叫蹄。”

我叹了口气,决定不再与他争论了。

嘿,说到底,我为什么要和一个小孩子——更何况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子,争论羊的四肢应该叫蹄还是脚掌呢?

沦落这片沙漠无人区的第四天,我决定不能坐以待毙,尽管这个孩子消耗不多,我们仅剩的资源不足以维系我们再耗下去,在修好飞机之前,我可能已经死于饥饿或者缺水。我决定向南走去碰碰运气,找到一颗半颗的植物,幸运的话还能碰到一片绿洲,我们得以片刻安歇。

他寸步不离地跟着我,我们靠在沙丘的阴影下分食一小口干面包,夜晚他和他的小羊缩进我的怀里安眠。

“你从哪里来?”

第六天傍晚,我们幸运的找到几颗沙漠植物,说不定再走一段路就能找到水源。我找不到任何人与我分享这个巨大的喜讯,只好轻轻抱了抱我的小朋友。

而后,我意识到一个一直以来被我无意识忽略掉的问题——这个孩子,我不知道他是谁,他的存在在我的潜意识里面合理化了,我甚至没有想过他是如何出现在这片沙漠中的。于是我这么问他。

他没有应我,兀自靠在我的身上,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小羊。

“你一定不是来自这片沙漠,或许你来自月亮?或者我们头顶的某一颗星星。”

我习惯了他的态度,他大部分情况下是安静的,偶尔我尝试着与他交流,他也只是把眼睛从他的“姑娘”身上移开,微笑着看向我。我不再尝试探究他的来历,但由于没有一个确切的称呼,我们的交流陷入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。

“好吧——好吧,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,为了称呼你,我们只好为你想一个绰号。”

彼时他伏在我的腿上,我替他梳理这那头细软的黄金,他的金发穿过我的指缝,再滑落下去。他的出现是个奇迹,让我想起我曾经读到的某个故事,落魄的飞行员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,时间久远,我记不得结局了,故事里的孩子倒是给我留下了印象。于是我斟酌着开口:

“不如叫你小王子?”

他转了过来,皱起眉头:

“王子?可是我的王国在哪里?”

我哭笑不得,只好逗他:

“这片沙漠就是你的王国,现在你拥有成千上万的沙丘了,包括那些星星和藏在细沙下面的蜥蜴。”

他依然皱着眉,缓慢而凝重地摇了摇头:

“我没有王国——沙丘,蜥蜴,那些植物,他们全不属于我,我不能无故占有他们任何一个。”

他似乎生气了,靠在一旁一言不发。我猜想刚才的话冒犯到了他,他沉默地坐在一边,仿佛变成了沙漠里成千上万风化岩的其中一个,我只好去哄他:

“嘿,我冒犯到你了吗?”

他不说话,抱着羊跑到一边去了,留给我一个瘦瘦小小的背影。

我失笑,同时感叹我的小王子终于像个孩子,而不是我头顶数千万星星中的一颗。

“我可以请求你的原谅吗?”我蹲在他的面前:“请你原谅我这个无知而无聊的大人,小先生。”

我猜想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生气,亦或者单纯为了自己无端的占有而感到自责。当他重复着自己刚才的回答重新挪到我身边的时候,我这么叫他:我亲爱的手中空无一物的王子。

这个奇怪的称呼得到了他的首肯,他终于笑了,学着我的腔调喊了回来:我亲爱的飞机员——我已经放弃纠正他关于某些事物的称呼了。

不知走了多久,我的水仅剩一个底儿,带来的干面包也只有一些碎屑残留在布袋里,我又累又渴,精神和环境的压力让我几近崩溃,在我抬头确认方向的时候,在太阳的余晖下,我看见一口古旧的水井。

小王子先我一步走向那口井,忽然,如同晴天霹雳,有什么在我的脑内一闪而过,我怔怔地望着他。落日在他身后缓缓沉下去,他的像是在燃烧。巨大的恐惧击中了我,如果不采取什么行动,我或许就要永远失去他了,一个声音这么说着。而我寸步难移,故事的结局在我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,我生怕当我走近看见那口井里面盘踞着的一条蛇。

他却笑着冲我伸出手来,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上消散了,飞向一个我从未到达过的国度。


他就这么宣告了我的死刑。

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,哭着祈求他的原谅吗,大叫着拨开人群给他一个拥抱而非亲吻呢?最终我什么也没做,我只是看着他被推搡着走远了。

我知道我即将终结,我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。或许审判会判我背弃神子、出卖灵魂,只有我知道真正的判词藏在他最后的拥抱里——他爱我。

当我将脖子套进绳索,我看到地狱燃烧着的烈火,甚至因我的背叛而招致的唾骂和无数罪名,我仍在回忆那个拥抱。缺氧使我晕眩,弥留之际我似乎再次听见他的声音——从虚空传来的,愤怒的诘问:

“我在此世并无王国。”

'它们全不属于我。'

“你是如此与众泯泯,丝毫不像人君,告诉我,你来自哪里。”

'或许或许你来自月亮?或者我们头顶的某一颗星星'

“你想要什么?当你的命在我手里,你怎能保持沉默?”

'请你,帮我画一只绵羊吧。'

......

井后没有蛇,什么也没有,只有这么一个孩子站在那里,微笑着抓紧了我的手。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我看到一片绿洲,一方花园,一个不该出现在人世间的国度。

那只小羊迈着碎步跑过来蹭了蹭我,我说不出这是神迹还是我因缺水而产生的幻觉,它走过的地方开出了一簇又一簇小小的白花。

我听见我的小王子说:

“我邀请你到我的花园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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